我看你几分似从前 02
为什么来上海?
王源停住了手上的工作,他也在脑中寻一个答案,自己为什么会独身来到上海,似乎早些年的时候自己就把自己的未来和上海联系在一起,他甚至到现在都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理由,换句话说,上海有东西在吸引着他,但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。
6月9日高考结束,他最后的学海熬过了,他成了人们口中可以在假期随心所欲的人,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,编好应对父母的借口,就真的独身前往了。
几个小时的飞机,坐得就像几分钟。
就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就真的到了上海,又不是机场的广播,不停的播报他就觉得自己真的在做梦。
2019年6月19日
他与人有约。
再回过神时钟已经走过了四点,老板多付了他一份一个小时的钱,他也没推辞,都欣然收下。
出门,打车,回到自己租的公寓,一切都已经成习惯。
司机师傅用上海口音一直问他问题,听得懂的就回答,听不懂的就点头,成为暗色系的街景在不停的后退,城市那么空回忆却那么凶,
还记得有人曾经承诺“你以后来上海房子我帮你找好”,真的到了这一天,面对自己的只有简陋的公寓,果然童年间的信誓旦旦,在现实的冲刷下都不堪一击。
6.19
游乐场还是那个游乐场。
只是没有主角的登场。
“301的娃,楼下信箱有你的快递”上海口音的房东叫唤着。
早,五点,王源穿好衣服下楼取信件,,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展开自己的未来,他就要在开学前不停的挣钱,以够自己开学的费用。
都是从老家寄来来的,还有送的衣服,一直没必要的信件,对没必要,自己已经到了上海,一个多月,除了父母谁都没有提起想到这里,王源自嘲的一笑自己真的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,可真当自己到了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就退缩了,
除了兼职他只待在公寓里足不出户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谁,可能是在躲回忆。
“娃子,昨晚几点回来的,”公寓的房东是一位高龄的妇女,王源初到上海,找了城区几乎都是以它为外来客,并且无力支付押金为由拒绝出租,这片公寓虽然偏远但,房东并没有那么多规矩,女主姓高,那天就称呼他高妈,女主人也不反对,天天娃子,娃子的叫唤着。
“有点晚了,四点左右吧”
王源住在三楼最里面的小房间,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,供他生活使用足够了,自己的房租总是会拖几天,王源只要每天早上,只要不去上班都会去给一楼的高妈做饭。
“这个睡了一个小时,怎么能行?干的什么活要这么晚?”高妈看着王源在厨房里忙着,嘴上也不闲着,“娃子,我看你饭做的不错哈,从小就会?自己来的上海?你父母呢?”
王源的手在围裙上抓了一把,慢慢搅动锅里的粥,嘴上微微一笑,“从小父母不在身边,也不能饿着自己,自己学的。”
高妈一副典型上海妇女的特性,嘴上不饶人,心里什么都知道,她看见王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儿子就在身边,也不是房租交的晚,就非得给他做饭,只是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心善的。
“娃,多大了?”高妈收起强硬的语调,
“21,还小呢,”王源同她坐在一起,不停的往她碗里夹着小菜,说来有愧,他还没有对自己的父母如此耐心过,自己第一时间跑来了上海,到现在连一句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过。
“小啥啊,上海的娃子,到了25,26结婚生子的多着呢,”高妈喋喋不休的讲,王源就安安静静地听着,手上给她夹着菜,嘴上配着暖人的微笑。
高妈看着这个孩子,安安静静的,没有一点不耐烦,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,一个公寓就后半辈子了,没人听她说话,房客都嫌她啰哩巴嗦,除了面前这个孩子
高妈难得服心的露出了笑容,自己也没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念头,摇了摇头,喊着王源一起吃。
早饭吃的舒心,高妈连着把王源几天的衣物都洗了个遍,王源拦都拦不住,只能把自己从家里拿的一些特产当成谢礼送去。
恍恍惚惚的,又到了上班的时间,与高妈交代明白后,驾着自己的自行车,出发。
高妈看着远去的少年,白衫随风飞扬,意气风发的样子,嘴上念叨着,
“也不知道这以后,能便宜了哪家的姑娘,”
这个工作是在到上海之前就找好了,酒吧的酒保,白衬衫西装裤,偶尔也会换其他的造型,说白了自己就是一个陪酒的,原则上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干这样的事,但是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存够生活费,就只有此法,夜班的工资更是诱人。
原则与生活,只有生活才是真的现实。
刚到地方,还没有换制服,就被其中一个同事拉回去,“你会不会调酒,”,同事神色慌张,怕是出了事。
“会一点,但我今天值班,”王源还没说完,同事就拉他到吧台,
“先生,我们的调酒师,今天病了,给您临时调换,您看,可以吗?”同事话说的慌慌张张,对面的人没有抬头,发出了一阵冷笑,
“有趣,”
“如果影响了您的兴致,您可以联系我,”
同事推了推王源,“帮帮忙,john那边刚才削冰划到手了,临时工没有空闲的,会调什么调点就行,”同事焦急忙慌在他耳边,耳语几句,就离开了。
“……”
王源无奈间,也没有办法,把自己的包放到吧台下,走进调酒间,
“先生您好,来点什么?”王源开始熟悉眼前的器具,张嘴问道。
眼前的人,猛然间抬头,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的眼光,那眼光复杂难懂,有失落,又有惊喜。
“先生?”
王源实在不适,抖了抖肩膀继续询问,不再与这股眼神对视,在看下去,自己仿佛会失了魂魄。
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,男生再次低下头,摆弄着手腕上的手环,
“绝代,会么,”
“好,请稍等。”王源低头开始制作。
男生重新抬头,再一次抬头看眼前的人不算太高,1米8出头的样子,穿着闲服,握着玻璃杯的手与女生的向下的不相上下,他紧了紧喉头,还是忍不住发问。
“你是上海人?”
王源抬了下眸,扫视了他一眼,将最后一个樱桃放好,杯子擦好,放在吧台上。
“不是。”
男生接过杯子,看成色,这位调酒师生疏的很,口感也差了不少,但他还是对这位调酒师,充满好奇,
一年前 夏
“喂?”王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,偷偷蹲下,
“你好,”
王俊凯接起电话,开了外放,把他放在一边,自己动手整理资料。
“先生,您好,恭喜您被我们在万千观众中选中,您获得了我们9999元的大礼包一份…”王源憋着笑,手在空中激动的画着圈,
“王源,”
王俊凯平淡的嘴角开始上扬,拿起电话放在耳边,
“?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话筒的另一边传来失望的语气,王俊凯偷舔了下漏风的虎牙,放下手里的笔,
“你的声音我最熟悉了。”
“啊?我还以为能骗着你钱呢,”王源嘟着嘴站起来,踢飞了地上的小石子,“我专门去买了一个号,里面就存了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!”
王俊凯听出了对方求表扬的语气,脸上也笑开了,
“多此一举,”
“这你别管,我跟你讲,我就觉得特别的棒,我以为你听不出来,我还要敲诈你呢!”王源看见教导主任往这边来,一溜小跑跑到另外一个花丛,“老师来了,我先回教室,放学见!”
王俊凯一脸宠溺地把手机放下,
“你声音变成什么样子,我都能听出来。”
是,这声音太特别了,不管几年之后,这声音一旦响起,就会激起一阵涟漪。
王俊凯放下酒杯,王源安静的在一旁收拾,有异样的一直都是自己,
他,是他吗。
王俊凯皱了皱眉,他比谁都迫切地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,他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,他也不确定,一年之后,他真的还有在人群中一眼认出王源的能力。
“学生?”王俊凯换了个姿势,一杯绝代已经饮尽,他不是个调酒的材料,
一杯绝代,生涩酸苦。
“嗯”
王源话并不多,只是在自顾自的收拾。
王俊凯有些高兴,他这见谁都心善大发的毛病有所改善,同时,却一阵苦涩占据了高地,
他,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。
也好。
毕竟当初撒手的也是自己。
“来上海上大学?”王俊凯点了杯简单的,“上海有什么好的,”
“是,先生,没有青柠了,换一个吧。”王源抬起头看着他。
目光相触,王俊凯对上他黑色泛着蓝色的眼睛,他不知道他现在的目光里夹杂着怎样的情感。
王源被盯得不自在,转头看向了别处。
“行,一杯伏特加就行。”
王源的目光停留在了男生手腕的银环上,
“朋友送的,想看?”王俊凯刚要去摘,王源摇了摇头阻止,
“不用,”王源将酒倒好,放在吧台上,
两人四下无言,王俊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王源收拾完毕在一旁站着。
“为什么来喝酒?”
王源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生,年纪差不到三岁,却生得老成,轻声问他。声音很小,在发出的下一瞬间就被吵闹的音乐盖住。
王俊凯还是马上就捕捉到了他嘴唇的开闭,但内容如何,不清不楚。
“我高三,放假,来玩的。”
“这样,”王源有意无意的点点头,“迪士尼去过了吗”
王俊凯握着酒杯的手停住了,半响,拿起酒杯一饮而尽,
“没有,”
“那里,好玩吗”
王源看向窗外,夜更深了。
“不好玩。”
王俊凯不再说话,起身离开了酒吧。
若王子没有拿着水晶鞋挨家挨户的寻找灰姑娘,美丽的童话也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故事,
没了承诺的迪士尼,没了承诺的童话,
现实,真的不好玩。
未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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